95
怜的杜二哥近来并不好过。    阮祎找着空闲去看他,这一看,才晓得门可罗雀是什么意思。    仿佛全国各地都在过年,只他家不过。    阮祎拎着一箱别人送的奶,满脸堆笑地走进院儿里,盼着能带点喜气进来。杜君棠瘦了一圈,阮祎看他倚在门边抽烟时,倒觉得是自己格格不入了。    他问他:“哥,你生病了么?”    杜君棠揉了揉他的头发,却说:“小孩子别管那么多。”    嘴里“嘁”了一声,心里却酸疼酸疼的,他知道杜君棠不是愿意倾诉的性子,于是不问了。    他陪他在小花园里走,那些花花草草,有的活着,有的死了。    占地面积最大的就是玫瑰,此时只剩一堆残败的枯枝,衬得眼前景色萧索异常。    “哎呀,都谢了。”    “哪儿有不谢的花?”    “你种一排仙人掌嘛。”    “我把你种地里。”    “你养这么多玫瑰做什么?”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    “不知道?”    “嗯。”    “哥,你什么时候病好?”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    他看向远处,远处是白茫茫一片。他目睹着自己的腐烂分解,却不觉得疼痛。他接受迟钝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,如花谢了再开。年复一年,他未曾真的迈入死亡,却好像已经消逝过千百回。    他失去的记忆,让他一次次走入苍白的轮回,他看到模糊的影子,如轻纱蒙在他的眼前,从此他不敢流泪。    “哥,等天暖和了,我们一起去湖边看天鹅吧。”    “没意思——到时候再说吧。”